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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作人与莲花白

《周作人左右》弟子之四

   沈启无对我而言,一直是个神秘的人物。查周作人日记和书信,有关他的文字颇多,可见其关系的密切。沈氏生前的文章不多,只有那本《近代散文抄》较为流行,大约成了他的代表作。偶翻《语丝》杂志,上面有他的文章,语气与内容,均在模仿着周作人,给人一种学步的印象。沈氏的随笔不能算好,但学识应该说并不很差。看他与周氏信件往来,所谈内容之广,就可印证其兴趣的不俗。不过因为一直生活在老师的影子里,好像跳不出苦雨斋的套子,就显得有些生硬。记得有一次和汪曾祺先生谈天,言及沈启无,汪氏叹道,过于学步苦雨斋,终无出息。沈氏的鲜被人知,由红火到沉寂,大概与此有关的。

   研究苦雨斋的文化情调,不能不谈及周氏的四弟子之一沈启无。他生于1902年,江苏淮阴人,曾就学于燕京大学。后追随周作人多年,过从甚密,成为苦雨斋里的常客。我读过周作人记日常会客的小文,内中多有沈氏的名字,而通信时彼此亲切的口吻,已无师生之别,倒像是有兄弟之谊了。1933年1月30日,周作人致沈启无的信写道:

   “前日来庵匆匆即别,不及以莲花白酒奉饮,甚怅怅也。《散文抄》下卷订成后,何时请携书来补喝该酒乎。昨日天朗气清,下午到厂甸一走,只买得古游荡子诗文一二册,其一曰《宣南梦忆》,甘溪瘦腰生著,盖系贵华宗也,所忆则韩家潭石头胡中侪辈耳。在路东海王村墙摊一摊上见有《山居闲谈》,两套十二册,比敝庵所有者只是天地头稍短,又系连史而非皮纸,但中缝却均正而不歪,无烦重摺,索价不甚昂,未知兄曾否见到,亦有意于此乎?特此奉告。草草顺颂懒禅。”

   沈启无兴趣在古典文学上,后来在大学里,教的也是古代诗文,在学界有一些声望。周作人曾一度将其看成心腹,爱意毫不掩饰。《近代〈散文抄〉新序》云:

   “在近来两三年内启无利用北平各图书馆和私家所藏明人文集,精密选择,录成两卷,各家菁华悉萃于此,不但便于阅读,而且使难得的古籍,久湮的妙文,有一部分通行于世,寒亦得有共赏的机会,其功德岂浅鲜哉。”①

   俞平伯《近代散文抄》此语一方面肯定其勤奋,另一方面乃对其审美情调大为赞赏。沈氏看重明清文人随笔,非独所发现,自己受苦雨斋主人影响,心得很深。沈氏在老师身后亦步亦趋,实在是师生之谊在起作用。苦雨斋里的快乐,是有这份因素的。

   但是后来周作人与沈启无忽然反目,并有破门声明散播世间。原因是什么,世人一直不太清楚。周氏晚年致信香港友人鲍耀明说,沈氏“为燕京大学出身,其后因为与日本‘文学报国会’勾结,以我不肯与该会合作,攻击我为反动,乃十足之‘中山狼’”。沈启无敌伪时期与周作人同为日本政权服务,师生间因与日本人冷热不同而发生冲突,实在出人意外。查周作人日记,沈氏是来往于苦雨斋最勤的弟子。周作人遇刺时,他就在场,受了轻伤。后来周氏去南方巡察,沈启无夫妇亦随身作陪。我们看他们的信件,友情已非同一般,不在废名之下。过密者易疏,鲁迅之于周作人如此,沈氏亦然。要了解苦雨斋主人的性格,这里可能会注释一些什么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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